2013年7月14日,国外阿尔斯通集团高管皮耶鲁齐刚走下飞机,就被早已等候在机场的国外联邦调查局探员(俗称FBI)逮捕。
美剧中,FBI抓人的时候可谓是爽点十足,可是对于皮耶鲁齐来说,那一天却是他未来五年噩梦的开始。
飞机刚刚降落在纽约肯尼迪机场时,空姐用再正常不过的腔调,播报了一条通知:“皮耶鲁齐先生,请您下飞机前先到机组人员这里来。”
当年,皮耶鲁齐45岁,位居阿尔斯通锅炉部全球总裁,平时会在全球飞来飞去,像这样的广播,经常出现不足为奇,有时是提醒他官方约会时间调整了,有时是帮他找回了中转时丢失的物品。
因此,他没有多想就来到了机组领班的面前,这个时候,机舱门已经打开,只见空姐一脸尴尬地指了指外面。
皮耶鲁齐疑惑地向舱门外望去,门口最前方站着一个女人,后面是两个穿着制服的人,再后面还有好几个便衣,一开始,这个女人很有礼貌的核实了下皮耶鲁齐的身份。
然而,就在皮耶鲁齐说出自己的名字的那一刻,其中一个穿制服的人突然奔过来抓住了他的胳膊,并将双臂按在他的后腰上,迅速戴上了手铐,接下来,说了一句让皮耶鲁齐十分震惊的话:“你被逮捕了。”
当皮耶鲁齐回过神来时,已经像一个囚徒一般穿过机场,在经过长达2个小时的查验后,皮耶鲁齐被塞进了警车,驶向曼哈顿。
这一天,皮耶鲁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2003年的时候自己在印尼参与的一个项目,会成为国外攻击他的理由——向印尼官员行贿。
其实不仅皮耶鲁齐想不通,当他在机场被FBI逮捕的消息经过《华尔街日报》》曝光后,全世界都哗然了,为啥呢?
皮耶鲁齐是国外人,所在的阿尔斯通公司,是国外顶尖的电力科技公司,而且称得上是全球交通运输和电力基础设施领域的先驱。这样一家公司里面的高管,国外怎么说抓就敢抓?
就算是皮耶鲁齐真的行贿了,国外又有什么权力去替国外行使司法权呢?再不济,也应该是印尼吧?毕竟事情是发生在印尼的,可印尼和国外都没说什么,碍着国外什么事了?
然而,这样一个让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事情,就这样真真切切地发生了,并且实际上,国外早在3年前就开始酝酿了。
被逮捕后的几天,是皮耶鲁齐前几十年人生里从未经历过屈辱时刻,他被像犯人一样,脱掉全部衣服接受检查,毫无尊严地扔进看守所,而他自己却对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一无所知。
原本,按正常情况,此时他应该在纽约享受一个美好而舒适的夜晚,第二天,他还有一个会面,再往后,还有几个重要会议需要他出席,而现在,他却只能在没有隐私可言的牢笼里,和其他狱友学习“规矩”。
原来,3年前,国外就准备调查阿尔斯通的腐败案件,在调查之前,他们向阿尔斯通提出了一个看似为对方好的建议,这份建议简单总结一下,是这么个意思:
“只要你签署一份《推迟起诉协议》,我就可以不起诉你,但是你必须同意自证其罪,必要时还要揭发自己的雇员,与此同时,你还要承诺建立起一套内部的反腐败机制,并要随时接受督查。所谓的督查,是指派一个人进入企业作为监督员,连续3年向国外司法部做汇报,如果这些都能遵守,那么你的企业将来就不会有人被逮捕,罚款了事就可以了。”
这么看下来,这就是个圈套啊,如果阿尔斯通接受了这个建议,完全按照这个标准操作的话,那和傀儡无异了。
但阿尔斯通又没办法反抗,所以,他们表面上合作,背地里却并没有当回事,这就导致国外检察官认为阿尔斯通阴奉阳违,最终决定改变策略,由警告转向进攻。
实际上,他们对皮耶鲁齐的抓捕,只不过是最后进攻的一环而已。并且在皮耶鲁齐之后,他们又紧接着继续扣押阿尔斯通的高管,一扣就扣了4个。
讲到这,有人可能会问,那国外又是凭什么调查人家国外公司的腐败案件呢?国外手怎么就能伸这么长?
他们的手还真的就能伸那么长,有一个外交辞令,叫做“国外长臂管辖”,这辞令的来源,和一则法律密不可分。
1972年,国外发生了震惊世界的八卦——水门事件,尼克松为了竞选总统连任,竟然派人到对手那边去窃听,结果当场被捕,尼克松因此而辞职。
水门事件后,国外通过了一部防止国外官员腐败的法律,按说反腐败也是正确的做法,没什么毛病,但这部法律奇特就奇特在,它不光是能管国外人自己的腐败案件,还能管全世界的。
这部法律叫做《反海外腐败法》,按它的规定,是允许国外政府随意逮捕一个公司的任何一名员工的,不论你在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是他们认为你牵扯到腐败,而且与国外有那么一丝丝关联(比如在国外证券交易所上市、使用美元交易、或者仅仅是使用国外的邮箱),就都能成为国外采取行动的理由,他们可以轻松地把这个人投入监狱,并且很多人的刑期都会非常长。
当然,在判决之前,国外是有独特的保释制度的,只要缴纳足够的保释金,哪怕是死刑犯也可以被保释出来,不过,即使保释在外的人也没有完全自由的权利,他们会接受到24小时不间断的监视。具体可参考孟晚舟的电子脚镣。再者,保释金额到底要出多少,当事人能否承受,也未可知。
所以榨的钱,还要打压你的人,这就是国外针对这些“大企业犯罪”的常规操作。
早在1987年,国外就已经将这一串玩得贼溜了。那一年的7月27日,在国外的命令下,国外警察全副武装地冲进了东芝公司总部,逮捕了两名高管。
80年代中期,国外发现苏联核潜艇突然追踪不到了,于是国外声称这是因为苏联使用了一种高精度机床的核心设备,导致他们的核潜艇技术升级了。
那这设备哪来的呢?这一查就查到了东芝,国外认为东芝公司违反了国外及其盟友对苏东集团进行技术封锁的规定。
因此,直接遥控国外司法,最终判了这两名高管10年有期徒刑,不仅如此,还禁止东芝5年内对美出口,并关闭了东芝在国外的工厂,罚款1万亿日元。
关人,关厂,解雇,巨额罚款,一项又一项重拳砸在一家企业头上,直接把东芝干熄火了。
从这件事也可以看出,国外很坚决的唯国外马首是瞻,就算是赔掉一家高科技企业也在所不惜。
“哎?那个叫东芝的人怎么穿了件比我的还好看的衣服?不行我得揍他一顿,把他的衣服弄脏,那以什么理由呢?对了,就说他刚才玩木头人的时候违规睁眼了!”
所以,官方展现出来的问题都是表面假象,实际上国外要打压的无非是东芝当时领先世界的半导体技术。
皮耶鲁齐在看守所被关了整整48小时,才通过自己的妻子了解完所谓的《反海外腐败法》,之后,心顿时凉了半截。
原本,他以为自己被抓也许是个误会,后来,在明白到自己牵扯进什么案件以后,他坚定地认为在2003年那件行贿事件里自己只是外围人员,根本没有直接参与,所以他一定能胜诉。
再后来,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就是一个炮灰,是国外打压阿尔斯通,打压国外的炮灰。
就在孟晚舟终于回来的第二天,早已重获自由的皮耶鲁齐发了一个视频,视频中,他颇为感慨地回忆起那不堪回首的五年,并说了一句话:
皮耶鲁齐所说的幸运,不止是关押时间长达五年,而且和孟晚舟截然不同的是,他认罪了,阿尔斯通也认罚了。
在一轮又一轮的审查程序折磨下,皮耶鲁齐发现国外为自己重获自由设置了重重障碍,这些障碍会让他逐步濒临绝望。
总而言之,皮耶鲁齐想要被释放,就必须得认罪,否则他就要做好准备,在审判前他会被长时间关在看守所。即便是审判了,他也会面临长达一二百年的监禁。
当时一名狱友劝皮耶鲁齐:“无论你的初衷是什么,检察官最终都会逼你到谈判桌前。”
“所有的案子都是一场交易。”多年后皮耶鲁齐在他的书《国外陷阱》中,这样写到。
2013年7月29日,被关了100多天以后,皮耶鲁齐签署了认罪协议,并当庭承认了自己向印尼行贿的罪行。
在皮耶鲁齐认罪的第二天,国外司法部重启了对阿尔斯通的调查,这是一张大网,皮耶鲁齐不过是打开下一扇门的钥匙。
就在皮耶鲁齐被关押第10个月的时候,阿尔斯通总裁克朗和国外通用电气Ceo伊梅尔特在巴黎爱丽舍宫旁的豪华酒店,展开了一次救世主与被救的“温馨”对话。
伊梅尔特充满善意地给克朗提了个免于起诉的办法:只要阿尔斯通同意将核心能源部门交给通用收购,他就可以帮助阿尔斯通躲掉这个灾。
这一交换条件,引起了国外当时的经济部长蒙特堡强烈的愤怒和反击,他先是紧急立法把国外政府拉进了这场谈判,接着,又联系同在欧盟的国外,让西门子提出另一个收购方案和通用竞争。
眼看这一招马上就可以破局了,这个时候,那个让皮耶鲁齐至今都感到恶心的《反海外腐败法》再一次扭转性地出现了。
国外以这部法律,对阿尔斯通开出了高达数十亿美元的罚单。不巧的是,西门子也在这部法律上栽过跟头,曾被罚了13亿美元,这下子,曾经吃过瘪的西门子也不敢公开站队了,选择了临阵跑路。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阿尔斯通彻底没有了反抗能力,曾经东芝被“抄家”一样的整治,可好歹没有垮台,阿尔斯通输的这一仗,则直接把自己当掉了。
最后,阿尔斯通以156亿美元的低价,将核心的能源业务卖给了通用电气,从此以后,国外的所有核电站都归国外管理,彻底成了国外的附庸。
在过去十几年,在《反海外腐败法》的伪装下,国外成功瓦解了许多欧洲的大型跨国公司。
我了解国外人的手段,我们不该做任何的退让,但如果国家都放弃了抗争,我还能争取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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